春秋時期的楚惠王,吃涼拌菜時吃出了一條會動的水蛭。他強忍著噁心,見左右沒人看見,竟偷偷將水蛭吞了下去。到了晚上,他的腹部已經痛地吃不下去飯了。楚國的令尹急忙進宮來看他,著急地問他怎麼得的這個病。
惠王可憐巴巴地說:「我吞了一條水蛭。」
令尹的表情極其複雜:「大王為何這麼做?」
惠王說:「我吃的涼菹菜裡有水蛭,要是僅僅責備宮廚而不治他的罪,那麼就會破壞楚國法律的威嚴,寡人的威信也建立不起來。」
「要是責備宮廚並治他的罪,那麼廚師和管理膳食的人依法都要被處死。寡人實在不忍心,所以趁左右沒人看見,偷偷將水蛭吞到了肚子裡。」
令尹聽完大為感動又有些五味雜陳,只得拜了拜說:「大王仁德感動上天,定會很快沒事的。」
也許令尹的話起了效應,當天晚上楚惠王如廁,竟將水蛭排了出來。不僅如此,還因禍得福,他多年的心腹積塊的老毛病也痊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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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人評價,老天爺耳聰目明,公允明察。
楚惠王,名熊章,越王勾踐的外孫,春秋末年楚國國君。
惠王在位時期,楚國國力發展迅速,先後滅掉了陳國、蔡國、杞國等政權,並將楚國的領土擴展到東海、淮海、泗水一帶,成為一方霸主。
惠王吃水蛭的事跡,記載在東漢王充的《論衡》一書中。
《論衡》中記載惠王在吃「寒菹(zū)」時,發現了一條水蛭。「寒菹」很多人認為是醃酸菜,四川學者流沙河則考證其為涼拌魚腥草,也就是西南地區大家現在都還常吃的涼拌側耳根。至於水蛭,俗名「螞蟥」,是一種吸血的蟲子。
初讀這個故事,不得不佩服惠王真的是個猛人。水蛭這東西,光看看,就要半條命,別說活吞下去了。
當然讀的時候也有小小的疑惑,惠王發現水蛭時,為什麼不挑出來偷偷扔掉呢,一定要生吞下去?後來讀到王充的「使監食之臣不聞其過」時,才想明白,古代的君主大王進食時,想必兩邊都有專門的侍食之人,一方面確保食物安全,一方面為君王進食服務。
惠王怕監食之臣發現水蛭,所以不能直接扔了,只能一口吞。又因為水蛭太噁心,實在沒法下口嚼,所以活吞了下去。
而水蛭又是一種吸血的動物,順便就將惠王肚子裡的淤血一起治好了,也算合情合理。
對於惠王吞水蛭的行為,王充的評價並不正面。他認為惠王偷偷吞掉水蛭,不僅不利於自己的健康,而且導致庖廚和監食之臣對於自己的錯誤不明就裡,也就沒法改正,是個雙輸的局面。
至於水蛭治好了腹疾,也只是巧合,並非上天明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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