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爲我長到這把年紀,只吃過一次葫蘆水餃,還是我親手包的。不過,準確些說,應當是我們一起包的。1984年,我被從車間調出來,負責全廠青工政治培訓工作,由於培訓的課本是黨史、科學社會主義史等等,簡稱“三史”教育。培訓時,一次開兩個班,我是班主任,另外還調了兩位才女擔任授課老師。這兩位女老師一位姓平,一位姓童,此時還是未婚青年。她們兩位一個性格開朗,一位內向含蓄。小平的聰明是出名的,她的中學同學們說,無論考什麼試,包括進廠後的各種考試,人家小平就是只拿一支筆,其他也什麼也不帶,可每次都考的很好。小童則是喜歡看線裝書,古文底子很不錯。我們的興趣愛好非常相同,很合得來。一開始工作的時候,彼此還有些拘束,過了沒幾天,就成了好朋友。
培訓地點在生活區,我每天上午放學後,都很習慣地忙乎家務。跑菜市場買菜,回家做飯。下午上班後,還要考慮晚上飯。爲此,她們老是攻擊我,什麼“怕老婆”,什麼“沒個男人樣兒”,還多次建議我在家“罷*工”,以逼我老婆做家務。這時的小平正在熱戀中,在攻擊我的同時,還在憧憬以後的美好生活:“我要是結了婚,保證不會讓他象你這麼幹活”。然後便開始“苦惱”:“他出差怎麼還不回來呀,我想他了”。小童無奈地說:“直接讓你們刺激了。一個家庭勞模型男人,一個一說起男朋友來就一臉甜蜜。我以後還不知道找個什麼樣子的呢”。於是,我和小平斬釘截鐵的斷定,象小童這麼優秀的女孩子,肯定會找個不錯的愛人。她笑:“借你們吉言,找找看吧。”
當時交通不方便,她們中午要回父母家吃飯,回來上班的時間就太緊張了。所以,她們有時候在食堂吃飯,有時候帶飯來吃。一天上午放學後,她們發現我沒有匆忙去買菜,忙問原因。我回答說:老婆中午不回家吃飯,我一個人吃很簡單。她們一聽,頓時興奮起來:“走,咱們去買菜買肉,去你家包水餃吃”。話剛說完,又懷疑地問我:“你家有包水餃的家什嗎?”弄得我哭笑不得,用天津話說:“他姐姐,我們家是過日子,不是過家家”。幾個人笑着來到菜市場,小平一眼看中了一個大葫蘆:“今天中午就吃它”。我和小童有些遲疑:“葫蘆能吃?”小平很鄙視地看着我們:“你吃的好東西太少了,今天中午讓你們見識見識”。我又到商店買了一大塊肉,小平抱着大葫蘆,一起來到我家。
我把家中的生、熟菜板和面板都拿了出來,小平收拾葫蘆,我剁肉,小童和面。最後的餃子餡由小平來調,面和餡都弄好後,我們三個一起動手,邊說笑着邊包餃子。雖然她們平時在家不怎麼幹活,可是比我心靈手巧多了,我還沒包幾個,人家已經包了一大堆了。下水餃的任務自然由我來完成,從小在家就看着母親下水餃,開幾個滾,點幾次涼水,這程序我明白的很,絕不會出現把餃子下爛的情況。當熱氣騰騰的水餃出鍋後,我不顧熱水餃燙嘴,把一個餃子放到口中,輕輕一咬,嘿,真好吃。小平見我直說好吃,得意了:“沒騙你吧?以後要好好學着點兒。”我們幾個吃飽後,還剩下滿滿一大盤水餃。臨出我家之前,她們兩個有些擔心:“把水餃留在你家,你老婆不會審問你吧?”我回答說:“我一定會告訴她,是兩個美女來包的,要讓她有危機感。”
晚上,老婆下班後一回家就慫起了鼻子:“好象有水餃味”。我說:“在廚房裏”。她衝進廚房,在壁櫃的盤子裏用手捏起一個水餃放到嘴裏,然後說了一句:“是葫蘆的。你在那兒買的?”我回答說:“中午我請了兩位美女來家包的”。“不錯,不錯,真挺好吃的,讓她們經常來包。我最喜歡吃水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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